2017年9月22日

馬克思的傑作一如既往具有現實意義

柯林尼可斯(Alex Callinicos 宋治德

譯按:出處為英國社會主義工人黨(Socialist Workers Party)報章《社會主義工人》(Socialist Workers)網頁,於2017919上載之文章



1867914,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一卷在德國漢堡出版。馬克思在親自向出版商交付手稿後告訴友人:「這無疑是向資產者(包括土地所有者在內)腦袋發射的最厲害的炮彈。」(譯按:〈馬克思致約翰‧菲力浦‧貝克爾1867417),中文《馬恩全集》第一版,31卷下,第542543頁,人民出版社。

主流意見——例如在斯伯柏(Jonathan Sperber)和琼斯(Gareth Stedman Jones)近期出版的有關馬克思的傳記中——一以貫之地將《資本論》說成完全失敗的作品。他們描述《資本論》為一個當它出版時已是過時的著作,對身處21世紀的我們確實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內容。

這無法解釋為何人們今天對《資本論》的興趣日益增加。世界各地都有紀念《資本論》出版150週年的會議。我上個月在巴西出席了一個會議,本週還參加了由倫敦國王學院主辦的另一個會議。另一位參與者(譯按:指倫敦國王學院的會議)哈維(David Harvey)在Youtube視頻上的《資本論》講演的成功,正好顯示當代對了解馬克思的資本主義批判的興趣。

崩盤

竟,914不僅僅是《資本論》第一卷首次出版的日子,也是北岩銀行(Northern Rock)擠兌事件十週年的日子,當時存款人在北岩的各分行外排隊等候提走存款。這是自馬克思時代1866年奧偉蘭德格尼公司(Overend, Gurney & Co)銀行的崩盤以來,英國的銀行首次出現擠兌事件。

北岩銀行的擠兌,發生在全球的經濟和金融危機爆發的時刻,是明擺著的事實。我們仍然生活在這場危機的餘波之中。在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和英國央行等的中央銀行之中,資本主義的週期危機所產生的混亂,顯而易見。他們對於是否要冒險將利率從在危機時期下跌到的最低水平向上調升,猶豫不決。

《資本論》——不只是第一卷,包括在馬克思去世後由恩格斯所編輯的第二卷和第三卷——使人們能夠克服這種混亂。第一卷尤其是馬克思的傑作,但他是在恩格斯的不斷催促下,艱難地——正如他告訴恩格斯——完成了「一個藝術的整體」。(譯按:〈馬克思致恩格斯1865731),中文《馬恩全集》第一版,31卷上,第135頁,人民出版社。

《資本論》部份章節是難讀的,尤其是第章,恩格斯曾敦勸馬克思重寫以讓人們更易明白。但在優秀的評論員——不只是哈維,還有庫納拉(Joseph Choonara)卓越的《馬克思〈資本論〉的讀本指南》(A Reader's Guide to Marx's Capital——幫助下,你會找到自己進入《資本論》體系的方式。

獨創性

英國早期評論家道森(W.H. Dawson所寫的——正如霍布斯鮑姆(或譯霍布斯邦)(Eric Hobsbawm)指出,他在當代擁護資本主義的評論家之中有著非常不同的口吻——仍然是真確的,「不管如何看待這個學說,沒有人會膽敢質疑大師的獨創性、難得的頭腦、精密的論證和再加上在(《資本論》)書頁中所展示的銳利論辯。」

而且,馬克思並不是在一個舒服的學術研究環境和坐在教授椅子上寫成此書。在整個18501860年代,當他進行他主要的經濟學研究時,馬克思的家庭——有時不顧一切和絕望地——要與貧窮作鬥爭。

此外,馬克思寫作《資本論》第一卷時,他正從事發揮他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工作。在18641872年期間,他是國際工人協會(或稱第一國際)主要領導人之一。他引領第一國際在美國南北戰爭中支持反對蓄奴的北方、支持愛爾蘭獨立的運動和1871年的巴黎公社。

這本書本身就是反映了工人的鬥爭。馬克思在一封給恩格斯的信中解釋說,他寫了《資本論》現在的第十章「工作日」(譯按:中譯本編為第八章),但感到身體抱恙和「真正理論部分的無法推進」(譯按:〈馬克思致恩格斯1866210日),中文《馬恩全集》第一版,31卷上,第177頁,人民出版社。)。這是一幅對維多利亞時代資本家無情的剝削方法的令人吃驚和仍然觸動人心的描繪;還有工人的集體抵抗,以迫使資本家讓步和贏得對工作日作出限制的立法保障。

你不必捨近求遠地找尋為什麼《資本論》仍然是一本有生命力的著作的答案。它所說的就是針對我們身處的世界,那裡有麥當勞工人反對剝削的抗爭(譯按:最近英國麥當勞工人要求增加工資和改善勞動條件,發起首次的罷工),有工人反對薪資限制和一幫老闆的抗爭。只要資本主義存活下去,《資本論》亦將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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