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9日

戴卓爾夫人﹕一個殘酷統治階級的鬥士死了


戴卓爾夫人﹕一個殘酷統治階級的鬥士死了

Margaret Thatcher: a brutal ruling-class warrior is dead

柯林尼可斯( Alex Callinicos)          宋治德 翻譯

譯按﹕譯自「英國社會主義工人黨」(Socialist Worker Party)201348日網頁電子報。

英國官方對戴卓爾夫人(台灣譯作柴契爾夫人)之死的回應——當然包括媒體機構——企圖將她吹捧成「大政治家」流芳百世。

那些記得戴卓爾夫人對煤礦工人——以及其他工人階級社區——所作所為的人們,寧願她為世人所銘記的是,就如詩人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形容另一位保守黨政治人物卡斯爾雷子爵(Lord Castlereagh)一樣。雪萊在1819年彼德盧屠殺(Peterloo Massacre)之後,寫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凶手,他有副卡斯爾雷的面具」(I met Murder on the way/He had a mask like Castlereagh )(譯註﹕這句出自雪萊的詩The Mask of Anarchy)

謀殺就是戴卓爾夫人的業務。有時謀殺是隱喻性的——對工業和社區。它仍然會摧毀人們的生活。

有時謀殺是真實的。

她監督著對愛爾蘭進行的骯髒戰爭。戴卓爾夫人的冷酷無情,表現在她迫使愛爾蘭共和軍囚犯要絕食致死,因她拒不讓步承認對方所要求的政治犯身份。

如果戴卓爾夫人不訴諸荒謬畸形的殖民地武力,那麼阿根廷與英國合共907名士兵便不會在1982年的福克蘭戰爭中被殺。她的遺產主導英國繼續佔有馬爾維納斯群島(Malvinas),毒害英國與阿根庭的關係。

戴卓爾夫人得意於戰爭。在199011月,當她的內閣最終決定攆走她時,她懇求繼續擔任首相直至即將到來反對伊拉克薩達姆.候賽因(台灣譯作薩達姆.海珊)的戰爭結束為止。

雖然戴卓爾夫人在道德上是可鄙的,但她或許稱得上是英國最後的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政治領袖。她於19795月在一個重要的歷史關頭上任。

世界經濟進入第二次大衰退的十年——清楚的是19501960年代的長期繁榮的真正結束。
相比過去繁榮年代,經濟危機背後是資本的盈利率急劇下降。為了恢復盈利,需要加強對工人的剝削。但是,尤其是在英國,統治階級遭遇腹背受敵。它面對著一個在繁榮時期,從工作場所強大的基層組織建立起來的具有良好組織性和戰鬥力的工人階級。

1972-74年之間,在煤礦工人和碼頭工人的帶領下,英國工人運動將戴卓爾夫人的保守黨前任領導希思(Ted Heath)拉下台。1978-79年工人階級要求加薪的反抗,「不滿的冬季」粉碎希思之後工黨提出的社會契約,顯示工人運動的持久強度。

戴卓爾夫人在1979年贏得大選之前,已經自詡為「鐵娘子」,代表相比在經濟繁榮時期的統治階級常見的政治更為強硬及好鬥。她挖掘出在1930年代大蕭條已被埋葬的自由市場的正統觀念。

比起任何其他主要的資本主義政治人物,戴卓爾夫人所倡導的率先被稱為新自由主義。她很快就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盟友,新右翼共和黨人的美國總統列根(台灣譯作雷根)

而列根面對的是一個不那麼強大的工人運動,當他在1981年上任時,他已受益於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保羅.沃爾克(Paul Volcker),在197910月實施的政策引致嚴重衰退所帶來的影響。

戴卓爾夫人和她的諂媚者喜歡讚美她的勇氣。事實上,尤其是她在唐寧街首相府的早期年代,她小心翼翼,經常避免過早對抗而引起強大工人階級的反應。

她享有一個巨大的優勢,承繼她前任的工黨首相哈羅德.威爾遜(Harold Wilson)和之後的詹姆斯.卡拉漢(Jim Callaghan)帶來的社會契約。社會契約最終失敗,但是它成功將工作場所日益官僚化的工會代表整合到與資方管理層和國家的合作。

這意味著,例如,英國利蘭(Leyland)汽車大公司的老闆開始能夠打擊這些最有力的工作場所工會代表。

德里克.羅賓遜(Derek Robinson),英國伯明翰長橋(Longbridge)工廠的工會召集人,發覺自己被切斷與工作間的聯繫和被資方成功迫害。

這同時也意味著本位主義勝過團結。

這就令戴卓爾夫人更容易孤立在1984-85年煤礦工人史詩般的大罷工。

但她是幸運的。如果阿根庭的軍械工將信管正確地放在炮彈上,大多數英國戰艦將會葬身南大西洋的海底,戴卓爾夫人就不得不在羞辱下辭職。
就她的政敵而言,她也同樣是幸運的。這是真實的,她的工黨對手——起初是邁克爾.富特(Michael Foot)和之後的尼爾.金諾克(Neil Kinnock)在表面熱情澎湃的修辭底下,隱藏著日益增長的右翼政治。

最重要是,這是真實的,工會領導——他們的永恆恥辱——允許在煤礦社區的男男女女獨自戰鬥了一年。武裝的警察隊伍佔據礦井村莊和戴卓爾夫人的親信組織工賊工會,絕望和艱困削弱了礦工們的戰鬥意志。

但她仍然有可能被擊敗的時刻——正是在19847月,當有組織的工賊行動激起全國碼頭工人的罷工,之後又在同一年秋天,當礦工代表(監事)揚言要罷工。

在兩個場合上,工會官僚到來救了她。

在這場勝利之後,戴卓爾夫人尋求更徹底地努力重塑英國市場的佔有性個人主義。

到了1980年代末,她和她財政大臣奈傑爾.勞森(Nigel Lawson)策劃制定在新自由主義年代首個以金融泡沫推動繁榮的政策。

但是,到最終,戴卓爾夫人自己貪功致敗。自負的她,在1989-90年實施人頭稅,從億萬富豪到貧民的每個人都徵收相同的稅額給當地政府。

不知從哪兒來個社會大爆炸——倫敦自1930年代以來出現最大的騷亂和有1400萬群眾參與拒絕交稅運動。

最終,為求自保的保守黨被迫將戴卓爾夫人從她的地堡逐出去和取消人頭稅。

這是戴卓爾夫人首相任期內的最重要一課。

或許她死後,統治階級比她生前發起對福利國家的任何攻擊會更大。

對戴卓爾夫人的階級雪恥的最好方式,就是建立一個更強大的社會運動以打垮聯合政府,並且埋葬她所主張的一切甚至比她的棺材所躺還要深的地底之下。

原文網址連結﹕
http://www.socialistworker.co.uk/art/32952/Margaret+Thatcher%3A+a+brutal+ruling-class+warrior+is+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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